一条鱼,究竟有多重?度量一下很容易得到一目了然的答案。但一条鱼如果被附加上某些“情分”“请托”的意思的话,它的重量就不单单是一条鱼的重量。在历史的长河中,有这样一个人,他的故事因一条鱼而广为流传,他的人生也因为这条鱼而写入史册。羊续,这位悬鱼太守,为后世留下一份格外厚重的人生教科书。
羊续,字兴祖,生于东汉末年。其家世代为官,传承七代,或公卿或校尉,官位皆至二千石级以上。羊续初任郎中之职,后任庐江、南阳太守,入为太常,是中国古代著名廉吏。
羊续为人谦和、生活朴素,平时穿的是破旧衣服,乘的是破旧马车,吃的是粗茶淡饭。有一次,羊续的妻子和儿子来到郡中官邸投奔他,却被羊续拒之门外。羊续对儿子说:“我所有物品只有布制的衣服,数斛盐和麦而已,用什么来养活你的母亲呢?”他的妻子只好和儿子回去。
羊续虽然历任庐江、南阳两郡太守多年,但从不请托受贿、以权谋私。在他刚任南阳太守不久,他属下的一位府丞给羊续送来一条当地有名的特产——白河鲤鱼。羊续拒收,推让再三,这位府丞执意要太守收下。当这位府丞走后,羊续将这条大鲤鱼挂在屋外的柱子上,风吹日晒,成为鱼干。后来,这位府丞又送来一条更大的白河鲤鱼。羊续把他带到屋外的柱子前,指着悬挂的鱼干说:“你上次送的鱼还挂着,已成了鱼干,请你一起都拿回去吧。”这位府丞甚感羞愧,悄悄地把鱼取走了。此事传开后,百姓都敬称其为“悬鱼太守”,府吏权豪们也为羊续的官德所折服,再无人登门送礼。
区区一条鱼并非丰厚的馈赠,很难称得上“贿赂”,却能检验和反映出一个人灵魂深处的样子。从羊续往上推七代,代代都有九卿、郡守,成长于这样的显赫家族,他本人却安贫乐道,可以看出羊续的廉洁不仅有家族的传承,而且更是一种自身的修为。作为高级官员,面对诸多的物质诱惑和精神吹捧,常常会迷失其间。“不矜细行,终累大德”,羊续的可贵就在于他对细节的敬畏。这份自我提醒、自我约束,说易行难,恪守的是为政的底线,更是道德的高线。
羊续“悬鱼”,悬的是明镜,让后人正衣冠、知荣辱。羊续因清廉而成了史学家笔下“廉吏”的典范,《后汉书》为其专门立传。明朝于谦吟诗称赞羊续︰“喜剩门前无贺客,绝胜厨传有悬鱼。清风一枕南窗卧,闲阅床头几卷书。”可谓是羊续清苦廉明一生的真实写照。